大一到處碰壁
小(xiao)于說，看得出(chu)來曾世(shi)杰的落差很大(da)(da)。2008年考(kao)大(da)(da)學，重點線599分(fen)，曾世(shi)杰考(kao)了609分(fen)，他(ta)是以(yi)川西某縣城第一名的身(shen)份考(kao)進這學校的，上了大(da)(da)學之后，他(ta)那么努力(li)都還是掛了科。
“曾(ceng)世(shi)(shi)(shi)杰(jie)上(shang)大(da)(da)一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挺(ting)用功(gong)的(de)(de)，我對他(ta)唯一的(de)(de)印(yin)象(xiang)就是(shi)埋著腦袋(dai)在桌子上(shang)記(ji)筆記(ji)。”曾(ceng)世(shi)(shi)(shi)杰(jie)同班的(de)(de)一位女同學(xue)(xue)說(shuo)。大(da)(da)一那年，曾(ceng)世(shi)(shi)(shi)杰(jie)每天一大(da)(da)早(zao)就起床(chuang)，晚上(shang)學(xue)(xue)到很(hen)(hen)晚，他(ta)覺得拿(na)獎學(xue)(xue)金勢在必得，卻不(bu)料考試成績(ji)并(bing)不(bu)理想，十幾(ji)門功(gong)課幾(ji)乎都只有六七十分(fen)，最意外的(de)(de)是(shi)，《軍事理論》這門功(gong)課亮了(le)紅燈，獎學(xue)(xue)金自然也就落空了(le)。同學(xue)(xue)小劉說(shuo)：“這件(jian)事情(qing)對他(ta)的(de)(de)刺激肯定很(hen)(hen)大(da)(da)，曾(ceng)世(shi)(shi)(shi)杰(jie)有時(shi)候(hou)跟我們埋怨他(ta)懷才不(bu)遇。”
從大一開始，曾世杰便熱衷于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，他特別想加入學生會，學校的、學院的，他都想加入，但每一次都因為過不了面試關而被拒之門外。“他的表達能力不好，而且特別緊張，跟別人說話容易發抖。”
大二經常不上課
從(cong)大二開始，曾世杰就像變了個人(ren)似的(de)，幾乎天(tian)天(tian)都(dou)泡在宿舍里玩游戲。“他的(de)神經(jing)也變得很脆弱。”小于說：“比如(ru)他到(dao)食堂吃飯(fan)，如(ru)果師傅給他多舀(yao)一(yi)勺(shao)，他會覺得別人(ren)同情他；如(ru)果少舀(yao)一(yi)勺(shao)，他會覺得別人(ren)看(kan)不(bu)起(qi)他。”
2010年年初，放寒假前(qian)，小于的(de)老鄉因為經(jing)常(chang)上(shang)(shang)課(ke)玩電(dian)腦(nao)被輔(fu)導(dao)員發現，要求其上(shang)(shang)繳(jiao)電(dian)腦(nao)。老鄉借小于的(de)筆記本電(dian)腦(nao)交給老師(shi)，而要上(shang)(shang)繳(jiao)的(de)這臺電(dian)腦(nao)正是曾世杰(jie)常(chang)在寢室玩的(de)那(nei)一(yi)(yi)臺，“我(wo)跟(gen)他解釋過，但(dan)他肯定(ding)不高(gao)興。”小于說，把(ba)電(dian)腦(nao)拿走之后，曾世杰(jie)特別生(sheng)氣，當時桌子(zi)上(shang)(shang)放了一(yi)(yi)瓶(ping)白酒，他一(yi)(yi)口氣喝(he)了半(ban)瓶(ping)，醉得(de)昏睡(shui)了大半(ban)天。從那(nei)以后，曾世杰(jie)就經(jing)常(chang)到網吧上(shang)(shang)網，一(yi)(yi)般每次花10元錢。
“事發之(zhi)后聽輔(fu)導員說過(guo)，曾世(shi)杰暗戀班(ban)上某(mou)個女(nv)同學，可能是別人不經意之(zhi)間說的什么話(hua)讓他(ta)很自卑，但是那(nei)個女(nv)孩子是誰，至今都沒有弄明白。”
“我(wo)整個大(da)二就(jiu)沒有見過曾(ceng)世杰，以為他換(huan)專業(ye)了。”女同學小林(lin)說。輔導員也找他談過話(hua)，但沒有效果(guo)，他照樣不去上課。
事前特意安排同學聚餐
今年3月中旬(xun)，也就是在出(chu)事前半個月前后，一向生活比較拮據(ju)的曾(ceng)世(shi)杰跟同(tong)宿舍另外兩名同(tong)學外出(chu)聚(ju)餐，三個人點了幾份炒菜。埋單的時候，曾(ceng)世(shi)杰主動提出(chu)由他(ta)(ta)付款。“以前他(ta)(ta)偶(ou)爾也請我們吃飯，那頓(dun)飯總共也就50塊錢，不(bu)算多，我們就讓(rang)他(ta)(ta)付錢了。”
小于說，事(shi)后想來，曾(ceng)世杰(jie)是特意安(an)排的這一頓聚餐(can)。從(cong)那(nei)之(zhi)后到案發前(qian)半個(ge)月時間，曾(ceng)世杰(jie)更加沉默寡(gua)言，經常通宵達旦地泡在(zai)網(wang)吧(ba)里(li)，跟宿(su)舍同學幾乎不怎么說話。“那(nei)段(duan)時間他(ta)倒是常給高中(zhong)同學打電話，偶爾能(neng)夠看到曾(ceng)世杰(jie)臉上掛著(zhu)微笑。”
案發前幾天，曾世杰成天在宿(su)舍里昏睡，有(you)時到網(wang)吧(ba)玩游(you)戲通宵不回
宿(su)(su)舍(she)。2010年3月30日晚上，曾(ceng)(ceng)世杰(jie)昏睡一(yi)天(tian)之(zhi)后走進(jin)客廳，看(kan)到同學正在看(kan)《動物世界》，他坐下來看(kan)了(le)一(yi)陣，悄無聲息(xi)地(di)就走掉(diao)了(le)。直到第二天(tian)下午警察來到曾(ceng)(ceng)世杰(jie)的宿(su)(su)舍(she)，同學們才知道他殺人(ren)的消息(xi)。
“后來想想，這一(yi)切(qie)好像都是有預謀的(de)，他請我們(men)吃飯，或許就是為了用掉(diao)所有的(de)錢。”小于說(shuo)。
有同學(xue)說，當自(zi)助餐店的(de)老(lao)板(ban)知道曾(ceng)世杰殺人的(de)消息之后驚呆了，“那么(me)斯文(wen)一(yi)個學(xue)生怎么(me)會做出這(zhe)樣(yang)的(de)事情？”
沒人知道他在增白美容
在同學的(de)眼里，他(ta)的(de)長相絕得“對得起(qi)觀眾”。
曾(ceng)世杰(jie)同(tong)班(ban)的女(nv)生回憶說，曾(ceng)世杰(jie)熱衷于整(zheng)(zheng)容。學校醫院門口有很多整(zheng)(zheng)形宣(xuan)傳廣告(gao)，“整(zheng)(zheng)形前后的對(dui)比很刺(ci)激(ji)人的，我(wo)們有幾次看(kan)到過(guo)曾(ceng)世杰(jie)在看(kan)廣告(gao)。”
班上女同學說：“我們從來就(jiu)沒有說過曾世(shi)杰(jie)長得(de)丑啊！他身高1米7左(zuo)右(you)，長得(de)很斯文，算‘對得(de)起(qi)觀眾’的那種吧。”
“他的牙齒是(shi)我們班(ban)男生中最(zui)整(zheng)齊(qi)的。”案發之后，曾世(shi)杰的同學跟輔(fu)導(dao)員聊(liao)起這事，輔(fu)導(dao)員痛心疾(ji)首：“你(ni)之前為什(shen)么不告(gao)訴他呢(ni)？”
除了想(xiang)整容(rong)，曾(ceng)世杰還對美白(bai)“情(qing)有獨(du)鐘”。“有一次，我(wo)們在一起看電視，我(wo)突(tu)發感(gan)嘆(tan)‘人(ren)還是皮膚白(bai)的好看。’”小于(yu)說，這(zhe)只(zhi)是他(ta)很(hen)隨(sui)意(yi)的評價(jia)而已。“我(wo)想(xiang)這(zhe)件事情(qing)傷害了曾(ceng)世杰。”的確(que)，曾(ceng)世杰在跟辯護(hu)律師的交流中提(ti)到小于(yu)，“他(ta)以前說過我(wo)長得丑。”
小于說(shuo)(shuo)，案發之(zhi)后，他為曾世杰清理物品，在他的柜子里(li)找(zhao)到了(le)美白護膚品，還有美白面(mian)膜，所(suo)有人都震驚了(le)。“我們從(cong)來沒(mei)有看到他在宿舍里(li)面(mian)美白。”同學小張說(shuo)(shuo)。
曾世杰(jie)告訴(su)律(lv)師姚飛，他(ta)(ta)(ta)(ta)給(gei)資助他(ta)(ta)(ta)(ta)上高(gao)中的某基(ji)金會組織寫過信，希(xi)望他(ta)(ta)(ta)(ta)們能夠贊助他(ta)(ta)(ta)(ta)一筆整(zheng)容(rong)費，但(dan)是沒有收到(dao)回復。曾世杰(jie)也(ye)給(gei)他(ta)(ta)(ta)(ta)姐姐寫過信，說要(yao)整(zheng)容(rong)的事情，但(dan)依舊沒有下文(wen)。曾世杰(jie)為何如此(ci)迷戀整(zheng)容(rong)？他(ta)(ta)(ta)(ta)告訴(su)律(lv)師姚飛，班里有同學說他(ta)(ta)(ta)(ta)長(chang)得很丑，甚至連食堂打飯的師傅也(ye)嫌棄他(ta)(ta)(ta)(ta)長(chang)得丑。
日記寫馬加爵值得同情
根據警方的調查(cha)，曾世杰(jie)在(zai)案發之前(qian)寫了(le)一篇日記，他在(zai)日記中(zhong)描述了(le)老師同學對他“冷(leng)漠”，他得(de)不到重視。曾世杰(jie)的日記中(zhong)有(you)這(zhe)樣一句(ju)話：“現在(zai)看來，馬(ma)加爵的行為值得(de)同情(qing)。”
曾(ceng)世(shi)杰說(shuo)，他曾(ceng)經(jing)(jing)向(xiang)輔導員(yuan)傾述(shu)過(guo)他長得很(hen)丑，輔導員(yuan)安慰他說(shuo)，美(mei)與(yu)丑只(zhi)是一種(zhong)外在(zai)表現，希望他不要介意(yi)別人的目(mu)光(guang)。但(dan)輔導員(yuan)的努力并沒有讓曾(ceng)世(shi)杰放(fang)棄犯罪的念頭。3月(yue)30日晚上，曾(ceng)世(shi)杰看(kan)了一會兒電(dian)視后，揣著他半(ban)個月(yue)之前(qian)準備好的刀在(zai)校園(yuan)內(nei)尋找(zhao)目(mu)標，他走到明(ming)遠湖邊，隨(sui)意(yi)對附(fu)近(jin)的同學下手，一名(ming)女(nv)生(sheng)因(yin)失血過(guo)多死在(zai)了曾(ceng)世(shi)杰的刀下，另(ling)外兩(liang)名(ming)男生(sheng)受傷(shang)，經(jing)(jing)過(guo)搶救(jiu)后脫離(li)了生(sheng)命(ming)危險(xian)。
曾世杰被趕到的學校保安(an)擋獲，隨后被警方帶走。
(文中人物(wu)除(chu)曾世杰、姚(yao)飛外，其余均為(wei)化名) 記者 李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