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影院里的燈光褪去后，人們的視線從《中國合伙人》的“新希望”(以新東方為原型)的勵志創業故事，又漸漸回到新東(dong)方遭遇“美(mei)國證券交易(yi)委員會(hui)(SEC)調查”、“渾水做(zuo)空”、關閉教(jiao)學點……的現實(shi)面上來。
“大家看《中國合伙人》，本來三個人打架，突然上市了，三個人就和好如初。真的是這樣嗎？絕對不是。”在“第三屆中國民辦培訓教育行業發展高峰論壇”上，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俞敏洪(微博)毫不諱言稱，“我(wo)到今天(tian)還對(dui)新(xin)東方(fang)上(shang)市感到后悔。”與(yu)(yu)以(yi)前“后悔上(shang)市”“說(shuo)說(shuo)而已”頗(po)為(wei)不同的是，坊間盛傳，已有PE與(yu)(yu)新(xin)東方(fang)密切接觸，洽談“私(si)有化”事宜。
所(suo)謂“私有化(hua)”，就是上市(shi)公(gong)(gong)司(si)控股(gu)(gu)股(gu)(gu)東(dong)把小股(gu)(gu)東(dong)手里(li)的股(gu)(gu)份全部買(mai)回來，擴大已有份額，最終使公(gong)(gong)眾(zhong)公(gong)(gong)司(si)變為私人公(gong)(gong)司(si)。在(zai)這(zhe)方面，俞敏(min)洪出(chu)手也很(hen)快。據(ju)公(gong)(gong)開財報披露，截至2012年(nian)10月20日(ri)，新東(dong)方高管已經完成(cheng)3300萬(wan)美元(yuan)(yuan)的股(gu)(gu)票回購。緊接著，新東(dong)方董(dong)事會又授(shou)權公(gong)(gong)司(si)在(zai)2013年(nian)4月29日(ri)至7月31日(ri)之(zhi)間，回購價(jia)值(zhi)最高達5000萬(wan)美元(yuan)(yuan)的股(gu)(gu)票。
相比(bi)股(gu)價(jia)1美(mei)元(yuan)左右(you)提出私有(you)化的(de)安博教(jiao)育，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現(xian)在20美(mei)元(yuan)左右(you)的(de)股(gu)價(jia)，對于實際控股(gu)股(gu)東(dong)來(lai)說(shuo)，回(hui)購股(gu)權價(jia)格似乎太高了。而(er)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公關(guan)人員也照(zhao)舊語焉不詳，“公司內(nei)部尚未提及‘私有(you)化’事宜。”
閃爍其詞背后有何深意？俞敏洪(hong)究(jiu)竟想(xiang)不(bu)想(xiang)、能不(bu)能讓新東(dong)方(fang)私有化(hua)？
“大而美”的破滅
6 月6日(ri)(ri)上午，烈日(ri)(ri)炎炎的廣州，南都記(ji)者(zhe)來到(dao)五(wu)山(shan)路華(hua)晟(sheng)大(da)廈(sha)的新東方(fang)(fang)報名(ming)點，現場(chang)只有(you)一名(ming)前(qian)臺人員(yuan)，沒(mei)什么人進(jin)出。南都記(ji)者(zhe)又來到(dao)位于(yu)五(wu)山(shan)科技廣場(chang)的新東方(fang)(fang)校(xiao)區，該校(xiao)區緊靠華(hua)南理工大(da)學，除(chu)了接受咨詢和報名(ming)外，還設有(you)上課教室。不(bu)過(guo)這里(li)同樣寂(ji)靜無聲(sheng)，走廊上標(biao)明為(wei)“教室”的幾個(ge)房間均關著門(men)，未見有(you)學生出 入。南都記(ji)者(zhe)又來到(dao)新東方(fang)(fang)位于(yu)城建大(da)廈(sha)的V IP學習中心，情(qing)況也(ye)大(da)致相同。
“寒暑假的時候才是旺季。”一位新東方員工向南都記者表示。不過，物業租著，人員雇著，電燈開著，分分秒秒都是錢。作為一家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的企業，新東方(NYSE：EDU)的財務(wu)狀況(kuang)自上(shang)市(shi)的那一天起(qi)，便暴露(lu)在所有(you)人面前。成本與營收上(shang)的變(bian)化，人們(men)都看在眼里。潮起(qi)潮落，冷暖(nuan)已不只是自知。
4月(yue)(yue)24日，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公布的2013財年第三季度(2012年12月(yue)(yue)-2013年2月(yue)(yue))財報顯示，凈利(li)潤2800萬(wan)美元，同比增加25%。而此前(qian)一個季度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剛剛經(jing)歷了(le)(le)虧(kui)損，利(li)潤為(wei)-1577萬(wan)美元。作為(wei)扭虧(kui)為(wei)盈(ying)的代價，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董事會主(zhu)席(xi)兼(jian)CEO俞敏洪(hong)表示，當季共關閉22個教學(xue)(xue)中心(xin)，同時新(xin)(xin)開11個學(xue)(xue)習中心(xin)，累計(ji)裁減了(le)(le)1200名(ming)員(yuan)工(gong)。
大幅收縮戰線，這(zhe)像是對資本(ben)市場盈利(li)要求(qiu)所作出(chu)的妥(tuo)協。而事(shi)實上，新東方(fang)收縮之前的大擴張，也是另(ling)一種性質相近的妥(tuo)協。
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官網資料顯示，截至2012年5月，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在全國49個(ge)城市設(she)立(li)了55所學(xue)(xue)校、7家產業機(ji)構、32家書店(dian)以(yi)及600多家學(xue)(xue)習中心，累計培訓學(xue)(xue)員近 1300萬人。但(dan)“僅(jin)(jin)僅(jin)(jin)是過去的(de)4個(ge)季(ji)度，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就開設(she)了238家學(xue)(xue)習中心。單(dan)季(ji)的(de)學(xue)(xue)校數量增長超過40%”。長期(qi)關注教育產業的(de)分析師李瑩用“非常恐怖(bu)”形容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擴張速度。
顯然，新東方(fang)曾希望通過(guo)快速(su)擴張，做(zuo)大整(zheng)體銷售額，從而(er)擴大市場(chang)(chang)份額，提升(sheng)整(zheng)體的經營(ying)利潤(run)，取悅資本市場(chang)(chang)。但(dan)不(bu)想適得其(qi)反(fan)。
“以前新東方(fang)大(da)(da)班(ban)可以做到400-500人的(de)規(gui)模，開(kai)班(ban)的(de)成本僅為3000元左右，差不(bu)多(duo)是中小機構的(de)一半(ban)。但現(xian)在，市(shi)場需求變了(le)，大(da)(da)班(ban)能做到100-200人的(de)規(gui)模就(jiu)很了(le)不(bu)起了(le)。”新東方(fang)講師馬華(化名)說，學(xue)生越(yue)少，老師、房(fang)租的(de)單(dan)價成本就(jiu)越(yue)高，利潤自然就(jiu)被攤薄(bo)。
俞敏(min)洪事后總結說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(dong)方新(xin)近開了200多個(ge)教學點，“過去(qu)十九年只開了500個(ge)教學點都不到，大(da)(da)家(jia)想(xiang)想(xiang)增(zeng)加了多少(shao)租(zu)金的投入以(yi)及人員的花費？大(da)(da)家(jia)馬上可以(yi)看到它給新(xin)東(dong)(dong)(dong) 方帶來的后果是什么(me)。從前年的下半(ban)年到去(qu)年的上半(ban)年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(dong)方一正一反虧(kui)損四個(ge)億人民(min)幣，當然(ran)整體上新(xin)東(dong)(dong)(dong)方還是賺錢的，但如果沿著這個(ge)方向(xiang)持續走下去(qu)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(dong)方三年就被折騰完了。所以(yi)，發展并不等于(yu)‘大(da)(da)就是好’。”
“教育(yu)是(shi)長(chang)期的事(shi)，盈利是(shi)短期的事(shi)，兩者本(ben)身就是(shi)相(xiang)違(wei)背(bei)的。”談及為業(ye)績而擴張(zhang)，又(you)因業(ye)績而收縮，北京大學(xue)金融與產(chan)業(ye)發(fa)展研究(jiu)中心秘書長(chang)黃(huang)嵩向南都記者表(biao)示，這種壓力很大，還會(hui)導致教育(yu)質量、培(pei)訓(xun)質量或公(gong)司(si)產(chan)品的質量下降。
同時身處于教(jiao)育行業(ye)和資本市場(chang)中的(de)(de)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，如何調和兩者之間的(de)(de)矛盾？不止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，很多(duo)已上市或想IPO的(de)(de)國內教(jiao)育機構都會遇到這樣的(de)(de)問題。如何解決？在新東(dong)(dong)方(fang)高管(guan)的(de)(de)相關(guan)言論中，出現(xian)頻率最高的(de)(de)當(dang)屬俞敏洪(hong)常掛在嘴邊(bian)的(de)(de)“后悔上市”。
那么，有“后悔藥(yao)”嗎？有，私有化。
后悔上市
“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上(shang)市(shi)，帶了(le)(le)一個好頭(tou)，也帶了(le)(le)一個壞頭(tou)。”在2011年3月(yue)的(de)“首屆中(zhong)國民(min)辦培訓(xun)教(jiao)(jiao)育行業發展高峰論(lun)壇”上(shang)，俞敏(min)洪由(you)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上(shang)市(shi)后的(de)種種變(bian)化(hua)談起(qi)，深刻 反思(si)了(le)(le)當(dang)前民(min)辦教(jiao)(jiao)育存在的(de)諸多問(wen)題。業界普遍(bian)認(ren)為，當(dang)時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已上(shang)市(shi)數(shu)年，俞敏(min)洪看透了(le)(le)其中(zhong)的(de)利與弊，于(yu)是(shi)“語出驚人(ren)”。但實際上(shang)俞敏(min)洪口(kou)中(zhong)的(de)“后悔上(shang) 市(shi)”對(dui)于(yu)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人(ren)來說，早已是(shi)舊聞(wen)。
“新(xin)東(dong)方上市(shi)對整個(ge)集團(tuan)影響都挺(ting)大的。”曾在(zai)(zai)重慶(qing)新(xin)東(dong)方工作的趙先生(sheng)告(gao)訴南都記(ji)者(zhe)，新(xin)東(dong)方上市(shi)后不久，自己去北京集團(tuan)培訓時就聽老俞在(zai)(zai)大會上提到，對在(zai)(zai)納斯達克上市(shi)感到非常后悔(hui)。
南都記(ji)者(zhe)多(duo)次(ci)撥打俞(yu)敏洪手機(ji)，一直無人接聽。此外，新東方(fang)(fang)集(ji)團執行總裁陳向東也(ye)以“對(dui)外發布信息、觀點有嚴格的(de)(de)把關程序，需走公(gong)關途徑(jing)”為由(you)，婉拒了采訪(fang)。 南都記(ji)者(zhe)聯(lian)系新東方(fang)(fang)公(gong)關部門，相(xiang)關負責人表示暫時(shi)安排不(bu)了俞(yu)敏洪接受采訪(fang)，并(bing)建議從(cong)俞(yu)敏洪及新東方(fang)(fang)其他高(gao)管的(de)(de)公(gong)開言論中尋找答(da)案。有意(yi)思的(de)(de)是，由(you)所謂“高(gao) 管言論”所構成的(de)(de)“答(da)案”，彌漫著矛盾的(de)(de)氣氛。
今年3月，爆出2013財年二季度虧損的新東方傳出消息稱，俞敏洪正在和阿里巴巴洽談，考慮對新東(dong)(dong)方進行私有化。緊接(jie)著，新東(dong)(dong)方股價連續三個交易日大幅(fu)上漲。但對此(ci)陳(chen)向東(dong)(dong)卻(que)回應媒體稱，“完全是無(wu)稽之談。”到(dao)了2013財年(nian)第三季度(du)財報公布(bu)時，新東(dong)(dong)方CFO謝東(dong)(dong)螢又在(zai)分析師電話(hua)會議上承認，新東(dong)(dong)方2012年(nian)考慮過退(tui)市，稱再IPO并(bing)不困難(nan)。
而(er)就在不久前的(de)“2013中國民(min)辦(ban)培訓教(jiao)育行業發展高峰論壇(tan)”上(shang)(shang)(shang)，俞(yu)敏(min)洪仍在和上(shang)(shang)(shang)市(shi)“較勁”：“到現在為(wei)止，我也(ye)認為(wei)上(shang)(shang)(shang)市(shi)不是新東(dong)(dong)方最好(hao)的(de)選擇……我一(yi)直認為(wei)，如(ru)果(guo)我不上(shang)(shang)(shang)市(shi)的(de)話，今(jin)天的(de)新東(dong)(dong)方將會更好(hao)。”
綜(zong)觀“新東方私有化(hua)”的(de)言論，揣(chuai)測的(de)多，落(luo)實的(de)少。對于(yu)私有化(hua)甚(shen)至(zhi)私有化(hua)的(de)想法，其實俞敏洪本人未曾(ceng)提及。
VIE談虎色變
俞(yu)敏洪和新(xin)東方的故事具(ju)有特殊(shu)的氣(qi)質(zhi)———草根(gen)、曲(qu)折，在特定的時(shi)間(jian)與大環境中(zhong)，夢(meng)想照(zhao)進(jin)現實(shi)(shi)。實(shi)(shi)際上，“上市(shi)”、“私有化”這類資本市(shi)場上的事，只有利(li)益間(jian)的糾葛，要求絕對的理(li)性，哪有電影中(zhong)那么(me)瀟灑。去(qu)年新(xin)東方遭遇的“SEC調查”及“渾水質(zhi)疑報告”這兩枚(mei)重(zhong)磅(bang)炸(zha)彈就是典型的例子(zi)，而例子(zi)背后(hou)呈現出的“死結”更令人畏懼。
2012年(nian)7月11日，新東(dong)(dong)方宣布，其已(yi)通過簡化“北(bei)(bei)京(jing)新東(dong)(dong)方”的(de)股權(quan)結構(gou)進一(yi)步(bu)強化了公司(si)的(de)企業架構(gou)。公開 資料(liao)顯(xian)示，北(bei)(bei)京(jing)新東(dong)(dong)方是新東(dong)(dong)方的(de)可變利(li)益(yi)實(shi)體(VIE)，在(zai)股權(quan)結構(gou)簡化前，主要由11位注冊股東(dong)(dong)持有。而調整后，北(bei)(bei)京(jing)新東(dong)(dong)方股權(quan)已(yi)全部轉(zhuan)移到俞敏洪(hong)控 制的(de)實(shi)體下。
這一動作引起了SEC的(de)警覺。六天后，新東方在四(si)季度財(cai)報(bao)中(zhong)稱公司(si)于7月(yue)13日收到SEC關于VIE股權變更的(de)調(diao)查函。當(dang)日，新東方股價(jia)暴跌34%。
新(xin) 東(dong)(dong)方內部人士透露，此次VIE結(jie)構調整最早是(shi)由(you)俞敏(min)洪(hong)主(zhu)動提出(chu)，理由(you)是(shi)“這(zhe)(zhe)10位老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已經淡出(chu)，如果繼續維持(chi)原(yuan)有股(gu)(gu)(gu)權結(jie)構，可能(neng)給公司在(zai)年(nian)(nian)檢、簽署(shu)協議、管理賬號(hao)等(deng)方面帶來(lai)不便”。從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歷年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報可知，這(zhe)(zhe)11位原(yuan)始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除(chu)俞敏(min)洪(hong)外，都已不再(zai)出(chu)現在(zai)上市公司的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欄中。而從2011年(nian)(nian)11月(yue)(yue)到2012年(nian)(nian)5月(yue)(yue)，10位離職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先后簽字完(wan)成轉讓，公司也完(wan)成相關登記。
盡管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方(fang)面強調(diao)，VIE結構調(diao)整是(shi)在幫助境(jing)外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(de)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， 加強對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(de)控制。但是(shi)，“對于VIE結構的(de)(de)上市公司(si)，董事局席位的(de)(de)調(diao)整事關重大，它(ta)可以(yi)影響‘控股(gu)(gu)(gu)合并’等事項。”某外資(zi)會計師事務所合伙人黃敏(min)(化(hua)名)告訴(su)南都(dou)記(ji)者，或許，SEC更擔(dan)心，VIE股(gu)(gu)(gu)權由(you)俞敏(min)洪(hong)一人掌控后，是(shi)否(fou)切斷(duan)VIE與海外上市公司(si)的(de)(de)聯系，只取決于俞敏(min)洪(hong)一人。11個股(gu)(gu)(gu)東(dong)(dong)至少能夠起到(dao)互相(xiang)制衡的(de)(de)作用(yong)。
據說，SEC當時把(ba)新東方(fang)查了個底朝(chao)天，調(diao)查員飛到(dao)北(bei)京若干(gan)次，將(jiang)新東方(fang)歷年來涉及股權的(de)幾千份合 同(tong)全(quan)部(bu)翻譯成英文；拆走(zou)了高管的(de)電腦硬盤，將(jiang)其中文件全(quan)部(bu)拷出(chu)來。郵箱里(li)的(de)電子郵件也全(quan)部(bu)打(da)印出(chu)來，哪怕是已刪除的(de)郵件，也要用特殊的(de)手段恢復(fu)，俞敏洪個人郵箱里(li)三萬多封郵件，調(diao)查人員每封都看了。
“這其實跟當時的大環境也有關系。”黃嵩解釋，其一是馬云(微博)的支付寶VIE事件(jian)，“美(mei)國(guo)人會覺得(de)名字(zi)(zi)響當當的馬云(yun)上(shang)過《財富》雜(za)志，應該算是(shi)(shi)中國(guo)最(zui)具(ju)代表性的企業家了，最(zui)后都做出這(zhe)樣(yang)(yang)的事情來(lai)。他(ta)們會想，你新東(dong)方是(shi)(shi)不(bu)是(shi)(shi)也(ye)想做這(zhe)樣(yang)(yang)的事情？”其二，馬云(yun)提過這(zhe)是(shi)(shi)個“潛規(gui)則”(指VIE協(xie)議控(kong)制(zhi))，于是(shi)(shi)當時出現了很(hen)多說法，諸如VIE不(bu)合(he)格不(bu)合(he)法之(zhi)類。這(zhe)樣(yang)(yang)一來(lai)美(mei)國(guo)的投資者也(ye)好，監管 機構也(ye)好，對VIE三(san)個字(zi)(zi)自(zi)然談虎(hu)色(se)變。“結(jie)(jie)果(guo)新東(dong)方在(zai)這(zhe)樣(yang)(yang)的背景下進行V IE結(jie)(jie)構調整，加上(shang)俞敏洪天(tian)天(tian)喊上(shang)市后悔，SEC豈能不(bu)緊張。”
新東方高管也曾多次公(gong)開發表言論稱，“VIE事件，新東方與支付寶是(shi)兩回事。”但(dan)在美國人(ren)看來，VIE就(jiu)是(shi)中國公(gong)司赴(fu)境外上(shang)市(shi)的(de)主(zhu)要手段，細節的(de)差別，他們并不在意。
走鋼絲的人
新東(dong)方并未對這次VIE調(diao)整的目(mu)的、流程以(yi)及操(cao)作進展發布過任何上市(shi)公(gong)(gong)司公(gong)(gong)告。但(dan)是(shi)，俞敏洪不知道的是(shi)，VIE結構調(diao)整早(zao)就被(bei)做空機構渾水公(gong)(gong)司盯上了。
2012年(nian)7月(yue)18日，做(zuo)空(kong)機構渾(hun)水公(gong)司在網站上(shang)發(fa)布了一份近百頁的研究報(bao)告，指責新東(dong)方刻意隱瞞加(jia)盟店信息、營業收入財(cai)務(wu)造假、稅收減免(mian)不合理，以(yi)及審(shen)計出現漏洞等，新東(dong)方股價再跌35%。
盡管新東方很快做(zuo)出(chu)回應，股價也逐漸回漲。但是(shi)，俞敏洪事后承認(ren)，關于民(min)營教育機構的身份問題，渾水算是(shi)抓到“關鍵”了。
渾水(shui)認為(wei)，新東方(fang)VIE結構下持有的學校事實上為(wei)“國有資(zi)(zi)產(chan)”，不應該被并(bing)到表內，如上海楊(yang)浦和北(bei)京海淀兩所，其在(zai)學校經營終止(zhi)時(shi)資(zi)(zi)產(chan)將(jiang)收歸(gui)國有。并(bing)且，新東方(fang)的收入具有營利(li)目的，也不能(neng)享受營業稅的免稅優惠(hui)。
值 得注意的(de)(de)是(shi)，“VIE結構(gou)的(de)(de)公(gong)司一般在境內投資(zi)設立(li)一家外商(shang)獨資(zi)企(qi)業，為國內經(jing)(jing)營(ying)實(shi)體企(qi)業提(ti)供壟斷性咨詢、管理、軟件(jian)等(deng)服(fu)務(wu)。國內經(jing)(jing)營(ying)實(shi)體企(qi)業將(jiang)其所(suo)有 凈(jing)利潤，以‘服(fu)務(wu)費’的(de)(de)方式(shi)支(zhi)付(fu)給外商(shang)獨資(zi)企(qi)業。外商(shang)獨資(zi)企(qi)業再把(ba)資(zi)產(chan)(chan)(chan)、收益輸出到(dao)境外離(li)岸(an)公(gong)司。”黃敏給南都(dou)記(ji)者(zhe)解釋(shi)，這一模式(shi)下的(de)(de)國內經(jing)(jing)營(ying)實(shi)體通常是(shi) 輕資(zi)產(chan)(chan)(chan)公(gong)司，但是(shi)“北京新東(dong)方”卻是(shi)典型的(de)(de)重資(zi)產(chan)(chan)(chan)，“新東(dong)方如何將(jiang)700多個教(jiao)學點的(de)(de)資(zi)產(chan)(chan)(chan)、收益輸入到(dao)外資(zi)公(gong)司”這才是(shi)問(wen)題的(de)(de)所(suo)在。
黃(huang)嵩認(ren)為，我國的(de)教育(yu)(yu)機構(gou)(gou)屬(shu)于非營利機構(gou)(gou)，新東(dong)方是搞培訓的(de)，自然也屬(shu)于教育(yu)(yu)機構(gou)(gou)，那你賺錢要從何說起？另外(wai)就是辦(ban)學資(zi)(zi)質的(de)問題，這些內(nei)容都處于混(hun)沌狀態， 官不(bu)查民不(bu)究(jiu)，但真(zhen)要較真(zhen)起來，根據國家(jia)相關法(fa)律還(huan)是會有(you)問題的(de)。因此，渾(hun)水報告提到的(de)一些內(nei)容，確(que)實和(he)中國教育(yu)(yu)培訓行業的(de)相關規(gui)定相左。加上中美(mei)(mei)之(zhi)間的(de) 信(xin)息不(bu)對稱(cheng)，美(mei)(mei)國的(de)投資(zi)(zi)者對新東(dong)方產生疑惑和(he)擔憂很正常(chang)。而(er)因為混(hun)沌狀態的(de)存在，俞敏(min)洪也沒法(fa)很明確(que)地(di)一一回(hui)應。
無(wu)巧不(bu)成書(shu)，模糊(hu)的(de)VIE和模糊(hu)的(de)中(zhong)國教育行(xing)業政策(ce)都落在了新(xin)東方(fang)上。兩者相(xiang)疊加，上市后的(de)新(xin)東方(fang)就像是走鋼索的(de)人，停(ting)在半空中(zhong)。
無解矛盾體
“至誠(cheng)至性的(de)俞(yu)敏洪”和(he)(he)“要求業(ye)績不斷增長的(de)上(shang)市公(gong)司”之間，碰撞出了(le)最(zui)大(da)的(de)矛盾體。《中國合伙人》上(shang)演后(hou)，一些離(li)職的(de)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員工(gong)們紛(fen)紛(fen)在(zai)(zai)微博上(shang)發表自己的(de)觀后(hou)感。趙(zhao)先生在(zai)(zai)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職業(ye)生涯正好橫跨了(le)新(xin)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上(shang)市的(de)時間，他說，上(shang)市后(hou)公(gong)司對員工(gong)工(gong)作的(de)要求開始(shi)變得不一樣(yang)了(le)，會更多以(yi)財(cai)務(wu)為(wei)導向。“在(zai)(zai)上(shang)市之前，我情愿加班(ban)到四五(wu)點，哪(na)怕通宵，我的(de)心(xin)里(li)都是非常愉悅的(de)。在(zai)(zai)上(shang)市之后(hou)，雖然收入(ru)有提升，但感覺(jue)一切工(gong)作是為(wei)了(le)完成報(bao)表、迎接審計、追求利(li)潤(run)，和(he)(he)我當(dang)初選擇新(xin)(xin) 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出發點不一樣(yang)了(le)，所以(yi)后(hou)來我離(li)開了(le)。”
曹茗(化名)是(shi)在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上市才(cai)入職的(de)(de)(de)(de)(de)。在她的(de)(de)(de)(de)(de)回(hui)顧中(zhong)(zhong)，關于理想的(de)(de)(de)(de)(de)部分很(hen)少，職業(ye)和(he)(he)收入的(de)(de)(de)(de)(de)部分占了(le)大多數(shu)。“離開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是(shi)因為個人發展(zhan)因素，另外工資和(he)(he)待遇越(yue)來(lai)越(yue)差(cha)了(le)。”目前曹茗和(he)(he)朋(peng)友開了(le)自己(ji)的(de)(de)(de)(de)(de)培訓學校(xiao)。在她的(de)(de)(de)(de)(de)口中(zhong)(zhong)，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就是(shi)個公司，而(er)且是(shi)個企業(ye)文化不(bu)怎么讓(rang)她滿意的(de)(de)(de)(de)(de)公司。“單純就是(shi)‘你來(lai)上課，我給你課酬(chou)’，簡單的(de)(de)(de)(de)(de)利益關系。”
一位不愿具名的(de)同(tong)樣在杭(hang)(hang)州(zhou)的(de)前新(xin)東 方(fang)(fang)員工回憶起與俞(yu)(yu)敏洪見面時的(de)情景，“老俞(yu)(yu)是個(ge)特(te)(te)別好的(de)人，當(dang)時他到(dao)杭(hang)(hang)州(zhou)新(xin)東方(fang)(fang)來視察(cha)，給全體員工做了一場培訓。那天剛好是我(wo)的(de)生(sheng)日，我(wo)們(men)校(xiao)長把(ba)這件事告(gao)訴(su)了老俞(yu)(yu)，結果他滿場找(zhao)我(wo)，還主動過來和我(wo)合影。”她覺得俞(yu)(yu)敏洪不只是一個(ge)教育家，也是一個(ge)很(hen)成功(gong)的(de)商人，但(dan)同(tong)時又有一種特(te)(te)別質樸(pu)的(de)感覺。
不(bu)(bu)過從追求業(ye)績(ji)的(de)角度，新東方還是有讓她“不(bu)(bu)舒服”的(de)事(shi)，例(li)如“續班(ban)(ban)率(lv)”與(yu)績(ji)效(xiao)掛鉤。“比如有個(ge)學(xue)生(sheng)在(zai)我這(zhe)上了‘托福80分班(ban)(ban)’，這(zhe)一(yi)期上完了他覺得效(xiao)果還 不(bu)(bu)錯，還想再往上沖90分，就(jiu)再報一(yi)個(ge)‘90分班(ban)(ban)’，這(zhe)樣(yang)叫續班(ban)(ban)率(lv)。”她直言，這(zhe)是自己和(he)同事(shi)們比較(jiao)反感的(de)的(de)事(shi)，拿(na)來做業(ye)績(ji)考核(he)的(de)話，相(xiang)當于(yu)強迫學(xue)生(sheng)續 班(ban)(ban)。
馬云進行VIE結構(gou)調整，目(mu)的是讓(rang)支付(fu)寶順利(li)拿到(dao)國內支付(fu)牌照(zhao)，結果(guo)搞得(de)SEC“草木皆兵”。俞(yu)(yu)敏洪的VIE結構(gou)調整，業(ye)內評價(jia)為“鐵肩擔道(dao)義(yi)(yi)”，卻落得(de)股價(jia)大跌。如果(guo)看(kan)到(dao)員工(gong)對新東方和阿里的不同(tong)評價(jia)，不知(zhi)道(dao)出(chu)了(le)名(ming)“講義(yi)(yi)氣、重情(qing)義(yi)(yi)”的俞(yu)(yu)敏洪會(hui)問作何感想。
誰為私有化買單
倘若新東方私有化(hua)，所有賬目就(jiu)不必公開在(zai)投資(zi)者(zhe)面(mian)前，也不會受二級市場左右。俞(yu)敏洪(hong)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和步伐來長(chang)期發展教育事(shi)業，也能給“后悔上市”一(yi)個交(jiao)代，一(yi)舉兩得。
“希望走私(si)有化(hua)道路的公(gong)司(si)一(yi)般有兩種情況(kuang)，其一(yi)是(shi)(shi)公(gong)司(si)股價很(hen)低，時(shi)機正常，于是(shi)(shi)就(jiu)私(si)有化(hua)了(le)，主要(yao)因為(wei)便宜。另外一(yi)類是(shi)(shi)想(xiang)進行重大戰略轉型(xing)(xing)(xing)，但(dan)是(shi)(shi)公(gong)開市(shi)(shi)(shi)場(chang)不(bu)認(ren)可，或者(zhe)對轉型(xing)(xing)(xing)能(neng)否成(cheng)功心(xin)存(cun)疑慮，轉型(xing)(xing)(xing)會受很(hen)多(duo)牽(qian)制，那么就(jiu)選(xuan)擇(ze)走私(si)有化(hua)道路。”黃嵩指出，這些公(gong)司(si)雖然私(si)有化(hua)了(le)，但(dan)未來還是(shi)(shi)想(xiang)爭(zheng)取(qu)再上(shang)市(shi)(shi)(shi)的，這樣(yang)投(tou)資者(zhe) 也好(hao)獲益。但(dan)是(shi)(shi)新東方的情況(kuang)不(bu)一(yi)樣(yang)，俞(yu)敏洪(hong)是(shi)(shi)不(bu)想(xiang)上(shang)市(shi)(shi)(shi)，或者(zhe)他認(ren)為(wei)教育這個行當不(bu)適合上(shang)市(shi)(shi)(shi)。
2012年2月21日，阿里巴巴私有化B2B公司一事正式落實。阿(a)里巴(ba)巴(ba)集團董事長馬云親自發布郵件，對此作出詳細解釋。內里有(you)這樣一句話，“只有(you)敢(gan)于(yu)放棄今(jin)天的(de)成功，才能取得更上層樓的(de)發展。”緊接著，有(you)關阿(a)里巴(ba)巴(ba)整(zheng)體重(zhong)新(xin)上市的(de)聲(sheng)音(yin)便(bian)不絕于(yu)耳，對此馬云亦從不否認(ren)。
如果私(si)有化(hua)不是為了調整(zheng)再(zai)出發，又有誰愿(yuan)意為新(xin)東方的私(si)有化(hua)買(mai)單？博威資本董事總經理(li)于向東給南(nan)都記者分析(xi)，從某種程(cheng)度上(shang)說，“私(si)有化(hua)”是股(gu)東對自(zi)己企業信(xin)心的體現。因為，私(si)有化(hua)就是股(gu)東拿(na)(na)一筆錢把(ba)自(zi)己的公司買(mai)下來，無論這(zhe)筆錢是多少，首先得拿(na)(na)得出來才行(xing)。
關(guan)于“這(zhe)筆錢(qian)(qian)”，黃嵩則表示，按照常規(gui)做法新東(dong)方可以(yi)引入PE資(zi)金實現私有(you)化。但如(ru)(ru)果新東(dong)方的私有(you)化是因(yin)為俞(yu)敏洪(hong)“后(hou)悔(hui)上(shang)市”，而不(bu)是為了再(zai)上(shang)市，那么PE的利益如(ru)(ru)何保值增值？“簡單(dan)來說(shuo)，人家(jia)都借錢(qian)(qian)給(gei)你了，你靠(kao)什么錢(qian)(qian)來還他？”
如果不考慮引入投資方(fang)(fang)，俞敏(min)洪和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(fang)還能通過自有(you)資金的(de)方(fang)(fang)式(shi)來(lai)實現私有(you)化。但(dan)黃(huang)嵩認為這其(qi)中也有(you)難(nan)點———只攢錢而不投入再發展，競爭對手們是不會等新(xin)東(dong)方(fang)(fang)的(de)，其(qi)市場(chang)地(di)位(wei)將受到影響，上市公司股東(dong)利益同樣得不到保障。
從另一個角(jiao)度看，“VIE結(jie)構”調整(zheng)之后，渾水做空之時，新東(dong)方股(gu)價(jia)暴跌，恰是私有化最好的(de)時機。為何新東(dong)方最終沒有付諸實(shi)際(ji)行(xing)動(dong)？
競爭來勢洶洶
對于上(shang)市公司每(mei)年(nian)25%到30%的(de)增長指(zhi)標(biao)，俞(yu)敏洪(hong)(hong)自己也說過，“太荒謬了，你(ni)(ni)不可能要求北京大(da)學(xue)(xue)每(mei)年(nian)擴招(zhao)25%的(de)學(xue)(xue)生來證明(ming)北京大(da)學(xue)(xue)是成(cheng)功的(de)吧，對不對？ 基本(ben)上(shang)資本(ben)市場就(jiu)是這(zhe)樣的(de)一個概念，你(ni)(ni)娶了一個女人，完了這(zhe)個女人你(ni)(ni)還甩不掉，但是你(ni)(ni)必須每(mei)年(nian)為(wei)(wei)它增長25%的(de)收入，而(er)且不是因為(wei)(wei)你(ni)(ni)愛(ai)她而(er)是你(ni)(ni)被(bei)綁住了。”而(er)現(xian)實(shi)情(qing)況是，為(wei)(wei)完成(cheng)報(bao)表而(er)努(nu)力，和(he)員工之間簡(jian)單的(de)利益關(guan)系，與績效掛鉤的(de)續班率……新(xin)東(dong)方不得不這(zhe)么做，因為(wei)(wei)就(jiu)像俞(yu)敏洪(hong)(hong)所說，“被(bei)綁住了。”
如果新東方就(jiu)是(shi)這個行業的寡頭(tou)，綁住就(jiu)綁住，又如何？但(dan)現實并非如此(ci)，有(you)媒體(ti)引公開信(xin)息(xi)稱(cheng)，中(zhong)國教育行業2011年年總(zong)產值6800億元，新東方2011年營收50億元，僅占比1%。
博(bo)弘教育(yu)機構董事長黃博(bo)海接受南(nan)都記(ji)者采訪時表示，中國(guo)教育(yu)還是有強烈的“學歷印記(ji)”，越(yue)來越(yue)多的公辦學校與(yu)培(pei)訓(xun)機構合作，創辦“國(guo)際班(ban)”等等，這對新東方的非學歷教育(yu)形成巨(ju)大挑(tiao)戰。
而在卓(zhuo)越教(jiao)育高(gao)級(ji)副總裁唐俊膺看來，盡(jin)管新東方(fang)在中國民營培訓業的領導者地(di)位還(huan)無(wu)可撼動，但隨著學而思、正保(bao)、弘成、學大(da)等教(jiao)育機構(gou)赴美(mei)上市，大(da)家的差距正逐漸(jian)縮小。
新東(dong)方(fang)不(bu)得不(bu)面對來(lai)自(zi)有明顯“互聯(lian)網基因”的教育(yu)機構的挑戰。誰能斷言，這些星星之(zhi)火(huo)，不(bu)會形成顛覆新東(dong)方(fang)的燎原之(zhi)勢？“
新(xin)東方(fang)創業元老之一(yi)(yi)徐(xu)小平給俞敏洪(hong)的(de)信(xin)中(zhong)，盛贊(zan)學而思是“一(yi)(yi)家有著(zhu)互聯(lian)網(wang)心(xin)臟的(de)教育公司”，“所有的(de)營銷和口碑，都(dou)是通(tong)過互聯(lian)網(wang)建立，可(ke)以說(shuo)全部免費”，與(yu)之相反，新(xin)東方(fang)投放(fang)了大(da)量的(de)媒體廣(guang)告，發放(fang)了大(da)量的(de)傳單，并(bing)且在學校(xiao)中(zhong)進行了耗資不(bu)菲的(de)推(tui)廣(guang)活動(dong)。
而以正保(bao)為(wei)例，公(gong)開財報顯(xian)示，正保(bao)遠程教育(yu)2012年(nian)全年(nian)總收入(ru)為(wei)5210萬(wan)美元，而新(xin)(xin)東(dong)方2013年(nian)Q3一季營收就達21847萬(wan)美元，兩家公(gong)司的(de)(de)體量、規模完全不在同一級數上。但從(cong)上市公(gong)司投資價值(zhi)判斷的(de)(de)關鍵性(xing)指標來看(kan)，正保(bao)目前的(de)(de)市盈(ying)率約為(wei)29.05，市凈率約為(wei)4.176；而新(xin)(xin)東(dong)方目前的(de)(de)市盈(ying)率約為(wei)27.59，市凈率約為(wei)4.105。———正保(bao)的(de)(de)投資價值(zhi)和成(cheng)長性(xing)優(you)于新(xin)(xin)東(dong)方。
滬(hu)(hu)江網(wang)(wang)的(de)(de)崛起(qi)則意味著另一(yi)種可能：它打破了傳統課(ke)堂整齊劃一(yi)的(de)(de)模式(shi)，更好(hao)地推進個(ge)性化教育。在(zai)滬(hu)(hu)江網(wang)(wang)上，學生(sheng)的(de)(de)每個(ge)學習步驟都被記錄下來(lai)，生(sheng)成學習測(ce)試報告。截至去(qu)年(nian)底(di)，滬(hu)(hu)江網(wang)(wang)注(zhu)冊會員目(mu)前(qian)突破1500萬，日PV(頁面瀏(liu)覽量(liang))超(chao)過1000萬，移動端用戶達到1500萬。
如何“絕處逢生”
徐小平曾如此評價俞敏洪，“他絕(jue)對是(shi)一個打不(bu)死的人，是(shi)一個壓不(bu)垮(kua)的人。每次你以為他已經走(zou)到了絕(jue)路上，幾乎不(bu)可能(neng)回頭，可是(shi)他卻(que)每每會絕(jue)處逢生(sheng)。”
這一(yi)次，俞敏洪又該如何“絕處逢生”呢？
“我對新(xin)東方(fang)(fang)未來的(de)定位，新(xin)東方(fang)(fang)就是一個(ge)內容提供(gong)(gong)商，以及地(di)面教育商，我不做(zuo)平(ping)(ping)臺(tai)(在線(xian)教育)。比如(ru)說誰做(zuo)平(ping)(ping)臺(tai)做(zuo)得(de)特(te)別好，我把內容提供(gong)(gong)給(gei)你。所以你做(zuo)平(ping)(ping)臺(tai)， 我來做(zuo)內容。我們(men)可(ke)以通(tong)過收(shou)購的(de)方(fang)(fang)式(shi)，通(tong)過跟他人合作的(de)方(fang)(fang)式(shi)，比如(ru)新(xin)東方(fang)(fang)可(ke)以提供(gong)(gong)一個(ge)地(di)面平(ping)(ping)臺(tai)，你的(de)項(xiang)目(mu)跟我合作，我把你的(de)項(xiang)目(mu)同時開(kai)到新(xin)東方(fang)(fang)七(qi)百家店。”
新東方本是做(zuo)(zuo)(zuo)英語的(de)，一(yi)看別人做(zuo)(zuo)(zuo)數學那么好，也跟著做(zuo)(zuo)(zuo)。“如果(guo)大家一(yi)提到(dao)數學，想(xiang)到(dao)的(de)又(you)是A機構(gou)，又(you)是B機構(gou)，這就說(shuo)明(ming)做(zuo)(zuo)(zuo)失敗(bai)了(le)。一(yi)定(ding)要想(xiang)明(ming)白該做(zuo)(zuo)(zuo)什(shen)么，你就只做(zuo)(zuo)(zuo)一(yi)到(dao)兩件事(shi)情。”
以(yi)(yi)此出發，新(xin)(xin)(xin)東方(fang)將在地(di)面(mian)教(jiao)育(yu)上實施多(duo)元化(hua)整合，將規模小(xiao)、投(tou)資分散、沒有競(jing)爭力的(de)中小(xiao)教(jiao)育(yu)機(ji)構整合到新(xin)(xin)(xin)東方(fang)的(de)棋盤下，盤活(huo)存(cun)量。那么，新(xin)(xin)(xin)東方(fang)得整合多(duo)少家(jia) 地(di)面(mian)教(jiao)學點呢？以(yi)(yi)新(xin)(xin)(xin)東方(fang)2011財年，憑借(jie)433家(jia)教(jiao)學中心占有1%的(de)市場份(fen)額(e)(e)計(ji)算(suan)，若(ruo)新(xin)(xin)(xin)東方(fang)將市場份(fen)額(e)(e)擴大到30%的(de)壟(long)斷地(di)位(wei)，則(ze)教(jiao)學點必須增加 12557家(jia)。
問題接踵而來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的(de)財(cai)力(li)是否能支持上萬(wan)家教學點(dian)的(de)擴張呢(ni)？答案是否定的(de)。財(cai)報(bao)顯示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現(xian)有的(de)流動資(zi)產總額(e)為(wei)9.8億美元，每(mei)個(ge)網點(dian)的(de)資(zi)本化支出(包括新(xin)增、維護(hu)、升級(ji))在100萬(wan)-400萬(wan)美元之(zhi)間，粗略(lve)計算(suan)，新(xin)東(dong)(dong)方(fang)手頭握有的(de)現(xian)金(jin)僅夠購(gou)買幾百個(ge)教學點(dian)。
一個(ge)重要(yao)的(de)現實(shi)是(shi)，新東方(fang)現有實(shi)業(ye)經營以(yi)及股市(shi)增發獲(huo)得的(de)資(zi)(zi)金(jin)流量，并(bing)不能支撐大(da)規模擴(kuo)張(zhang)所(suo)需的(de)資(zi)(zi)金(jin)流量。換句話說(shuo)，“以(yi)往靠資(zi)(zi)本市(shi)場融資(zi)(zi)助推(tui)網點建(jian)店(dian)的(de)模 式已(yi)(yi)經很難繼續，這(zhe)個(ge)時候已(yi)(yi)經不僅僅是(shi)錢的(de)問題(ti)，還有地盤已(yi)(yi)經被(bei)中(zhong)小品牌占領的(de)問題(ti)。如果說(shuo)以(yi)前是(shi)‘攻城掠地’，現在則(ze)是(shi)要(yao)轉(zhuan)變成‘統一戰線’，要(yao)用管(guan)理輸出、特許(xu)經營的(de)方(fang)式，實(shi)現輕資(zi)(zi)產式的(de)擴(kuo)張(zhang)。”7天連鎖酒(jiu)店(dian)董事長鄭南雁對南都記者說(shuo)，從這(zhe)個(ge)角度看，退市(shi)反而有利于(yu)靈活經營。
或(huo)許，俞敏洪口中的(de)“地面平臺”就是為了獲得一個(ge)更(geng)為龐大的(de)融資平臺———發展合(he)作店投入(ru)的(de)資金都來自合(he)作方，而(er)且新東方還可以(yi)對合(he)作商收取品(pin)牌(pai)管理費。
有(you)了地面(mian)教育(yu)(yu)的(de)龐大基(ji)礎，新(xin)(xin)東方再把內(nei)容提供給在(zai)線(xian)教育(yu)(yu)平臺商(shang)。但從另一(yi)個角度看，若(ruo)無資本助推，新(xin)(xin)東方要想(xiang)將分散(san)的(de)教育(yu)(yu)機(ji)構聚攏起來，則需極(ji)為(wei)強大的(de)品牌 號(hao)召力(li)和內(nei)容研發能力(li)。所以，“搞內(nei)容還不能自己獨(du)立(li)搞，必須找全(quan)世界(jie)最先進的(de)技術來搞，這就是為(wei)什(shen)么新(xin)(xin)東方要跟(gen)劍(jian)橋(qiao)大學等著名大學成為(wei)戰略(lve)合作伙伴(ban)的(de)重(zhong) 要原因。”俞敏洪如是說。
專(zhuan)題策劃(hua) 劉斌 汪小(xiao)星
采寫：方南 肖昕 實習生 衛(wei)琳(lin) 褚雨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