買賣購車指標、以租代售等牟利亂象頻(pin)發，專家稱北京治堵政策(ce)亟待反思
■本報記者 李(li)海楠 童彤
北京購(gou)(gou)車(che)指(zhi)標(biao)可(ke)以買賣？——北京市自2011年(nian)(nian)1月1日起正式實(shi)施以“搖(yao)號(hao)(hao)購(gou)(gou)車(che)、尾號(hao)(hao)限行”為核心內容(rong)的(de)治(zhi)堵新政以來，坊(fang)間“購(gou)(gou)車(che)指(zhi)標(biao)可(ke)買賣”的(de)消息(xi)便(bian)不脛而走(zou)，流傳(chuan)至今。截(jie)至2012年(nian)(nian)8月8日24時(shi)，北京搖(yao)號(hao)(hao)購(gou)(gou)車(che)申請(qing)突(tu)破百萬人(1052692個有效編碼)，中簽(qian)率再創新低(1∶53)，讓毋須搖(yao)號(hao)(hao)即可(ke)獲取(qu)購(gou)(gou)車(che)指(zhi)標(biao)越發吸(xi)引人。
帶(dai)著對“購車(che)(che)指標(biao)可買賣”的疑問，中國(guo)經濟時(shi)報(bao)記者(zhe)自8月(yue)16日起，歷時(shi)10天，走訪北京新車(che)(che)、二手車(che)(che)交易(yi)市(shi)場(chang)以(yi)及多家(jia)4S店發現(xian)：除買賣購車(che)(che)指標(biao)現(xian)象(xiang)確實存(cun)在外，利(li)用(yong)已取得的購車(che)(che)指標(biao)用(yong)“以(yi)租代售”的形式牟利(li)等亂象(xiang)也普遍(bian)存(cun)在。值(zhi)得注意的是，隨著北京治堵政(zheng)(zheng)策深(shen)入執行(xing)，諸多鉆政(zheng)(zheng)策和法律漏洞(dong)的“旁門左道”將面臨越管越嚴、越堵越死的境(jing)遇(yu)。
相關業內(nei)權威(wei)專家在(zai)接受本報(bao)記者采訪時建言(yan)，正視(shi)亂象，嚴格監管之余，北(bei)京(jing)治堵政策也亟待反思(si)；當前現(xian)狀下，可參(can)考(kao)類似(si)房地產調(diao)控的辦法，區分購(gou)車(che)(che)剛性需求和改善(shan)需求，以(yi)家庭為單位購(gou)車(che)(che)，第一輛(liang)車(che)(che)不受限、第二輛(liang)車(che)(che)搖號、第三輛(liang)車(che)(che)拍賣。
親歷者證實指標可買賣
“去年，我花了6萬元，等了五(wu)天就拿到了購車指標，順(shun)利買了車。”
8月(yue)16日(ri)，記者(zhe)(zhe)幾(ji)經周折，終于說服曾于去年5月(yue)份(fen)取得購(gou)車指(zhi)標的非北京戶(hu)籍市(shi)民蔣(jiang)萍(化名)“現身(shen)說法”，以其親身(shen)經歷解答記者(zhe)(zhe)對(dui)買賣(mai)購(gou)車指(zhi)標的疑問。
蔣(jiang)萍告訴(su)記者，她(ta)是(shi)溫州人，因工作調動(dong)，于2009年(nian)(nian)(nian)赴京。“原本(ben)準(zhun)備在2010年(nian)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(nian)底買(mai)車(che)，不曾想卻趕(gan)上了治堵(du)新政發(fa)布，結(jie)果連購車(che)資格都沒了。”蔣(jiang)萍直言，當時(shi)的她(ta)已經不再對買(mai)車(che)抱希望了，直到2011年(nian)(nian)(nian)3月(yue)，她(ta)從(cong)朋友那里聽(ting)到“購車(che)指標可買(mai)賣”的消息。
抱著(zhu)試(shi)一(yi)(yi)試(shi)的(de)心態，蔣萍(ping)聯系了負責買(mai)賣購(gou)車(che)指標(biao)的(de)中介(jie)，結果著(zhu)實(shi)讓她驚訝。“去年，我花了6萬元，等了五天就(jiu)拿到了購(gou)車(che)指標(biao)，順(shun)利(li)(li)買(mai)了車(che)。”蔣萍(ping)說，因為當時跟(gen)她一(yi)(yi)起(qi)買(mai)指標(biao)的(de)有(you)幾(ji)個(ge)熟識(shi)的(de)朋(peng)友，所以才決定一(yi)(yi)試(shi)，反正中介(jie)承(cheng)諾辦不成(cheng)就(jiu)退(tui)錢(qian)，不過沒有(you)想到會這么順(shun)利(li)(li)。
然而，讓記(ji)者(zhe)疑問(wen)的(de)(de)是(shi)(shi)，蔣萍完全不(bu)符(fu)合申(shen)請(qing)購(gou)(gou)(gou)車(che)指標(biao)的(de)(de)條件(jian)，那(nei)網(wang)上公示(shi)又是(shi)(shi)怎么過(guo)關的(de)(de)呢？“沒(mei)(mei)有(you)在(zai)網(wang)上公示(shi)，也沒(mei)(mei)有(you)參加搖號。”聽到記(ji)者(zhe)的(de)(de)疑問(wen)，蔣萍說(shuo)，據中(zhong)介(jie)公司介(jie)紹，他們有(you)渠道能找到一批(pi)在(zai)限(xian)購(gou)(gou)(gou)前(qian)備案(an)的(de)(de)車(che)，通過(guo)把備案(an)車(che)先過(guo)戶(hu)到外地后取得更(geng)新指標(biao)，再把指標(biao)倒賣給有(you)需要的(de)(de)人，無論是(shi)(shi)否有(you)購(gou)(gou)(gou)車(che)資格都可以順利過(guo)戶(hu)。
“不過現在(zai)這(zhe)個途徑好像給堵死了，聽說(shuo)(shuo)買(mai)指標(biao)的(de)(de)錢也比去年貴了好多。”蔣萍告訴記者，前段時間(jian)幫同事(shi)打聽買(mai)指標(biao)的(de)(de)事(shi)，聽說(shuo)(shuo)現在(zai)買(mai)指標(biao)的(de)(de)途徑五花八(ba)門，價(jia)錢更是高得離譜。
操作難度升級價格水漲船高
“有的說(shuo)一個指標18萬(wan)，有的說(shuo)20萬(wan)，一個月以內牌子就下來(lai)，還能簽合同。”
根據蔣萍提供的線索，記者于(yu)8月17日聯(lian)系上一位(wei)自稱(cheng)在亞運村汽車交易市場內擔任銷售經(jing)(jing)理的王姓經(jing)(jing)理。聽記者想咨詢購車指(zhi)標相關事宜，王經(jing)(jing)理直言(yan)：“最低18萬一個。”
看出記者對這(zhe)一報價感到驚訝(ya)，王(wang)經(jing)(jing)理(li)肯(ken)定地說：“你(ni)想(xiang)搖號肯(ken)定搖不中，十年(nian)、二十年(nian)都搖不著。”“為什么？”記者反問道。王(wang)經(jing)(jing)理(li)說，因為北(bei)京的(de)購車(che)指標太難搖了(le)，人(ren)太多，這(zhe)個月(yue)都超過一百萬(wan)人(ren)了(le)，以(yi)后想(xiang)中簽會越來越難，跟中彩票沒(mei)什么兩樣(yang)。
當記者(zhe)問及如何操(cao)作時，王經理十(shi)分(fen)坦(tan)白。他(ta)說：“我們也是走關(guan)系(xi)找車管所(suo)代(dai)辦。你把(ba)身份證復印件給我，車管所(suo)15天內就能把(ba)牌子(zi)辦下來。”
“這個(ge)靠譜嗎？”記(ji)者(zhe)表(biao)示質疑(yi)并問(wen)“價錢能(neng)(neng)(neng)否商(shang)量？”讓王(wang)經理相信(xin)記(ji)者(zhe)對此確(que)實感興趣，希(xi)望(wang)他(ta)能(neng)(neng)(neng)透露更多內容。“價錢確(que)實不能(neng)(neng)(neng)低了，我(wo)們(men)把18萬給人家走(zou)關系，人家也就(jiu)給我(wo)們(men)千百塊錢。這個(ge)肯定(ding)沒有風(feng)險，你要是想辦(ban)，我(wo)們(men)就(jiu)跟你簽個(ge)合同，蓋公章，保證15天牌子就(jiu)下(xia)(xia)來。”看出(chu)記(ji)者(zhe)確(que)有疑(yi)問(wen)，王(wang)經理試圖給記(ji)者(zhe)吃下(xia)(xia)定(ding)心(xin)丸。他(ta)強(qiang)調，他(ta)們(men)一(yi)個(ge)月能(neng)(neng)(neng)辦(ban)成三(san)到五(wu)個(ge)，盡(jin)可(ke)放心(xin)，不信(xin)可(ke)以到亞市打聽(ting)一(yi)下(xia)(xia)，都是這個(ge)價位。
8月(yue)19日(ri)，為證實王經理所言(yan)虛實，記(ji)(ji)者驅(qu)車(che)(che)(che)來到位于昌(chang)平(ping)區(qu)立湯路的亞(ya)運村汽(qi)車(che)(che)(che)交(jiao)易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一探(tan)究竟。當記(ji)(ji)者剛(gang)剛(gang)將(jiang)車(che)(che)(che)停(ting)在亞(ya)市(shi)停(ting)車(che)(che)(che)場(chang)(chang)后，兩(liang)名(ming)胸前掛有亞(ya)市(shi)工作(zuo)證件的年(nian)輕(qing)小伙子便(bian)走上(shang)前來跟記(ji)(ji)者搭訕。
“看(kan)車嗎(ma)？哥(ge)，想看(kan)看(kan)什么車？”其中一個(ge)小伙子一邊詢問一邊主動(dong)給(gei)記者(zhe)展示了他(ta)胸前(qian)的工(gong)作卡后說，“領導(dao)讓我們出來找找客戶，行(xing)情不(bu)好，幫個(ge)忙吧哥(ge)，帶(dai)著您轉(zhuan)轉(zhuan)，隨便看(kan)看(kan)唄。”
“想問(wen)問(wen)購(gou)車指標，能辦嗎？”記(ji)(ji)者(zhe)直截了當詢問(wen)。“你想找號，買手續啊？現(xian)在大概得18萬一個指標。”他的話證實(shi)了前述(shu)王經理對記(ji)(ji)者(zhe)所言。然而(er)，當記(ji)(ji)者(zhe)繼續詢問(wen)后，發現(xian)卻(que)與(yu)此前了解的內容有所差異(yi)。
“我(wo)們這已經有號了，有指標，能改成你的(de)(de)信息。走(zou)吧，哥，給你去問問搖號的(de)(de)事兒(er)。”他說，“放(fang)心吧，我(wo)們這個(ge)挺靠譜兒(er)的(de)(de)，無論北京的(de)(de)還是(shi)外地的(de)(de)，有很多客戶都(dou)辦成了，也跟你簽合同。”
隨后，記(ji)者跟(gen)隨這兩個(ge)小伙子(zi)走(zou)到(dao)亞市內(nei)(nei)一(yi)座(zuo)高檔(dang)進(jin)口車展(zhan)示大廳內(nei)(nei)的(de)(de)某品牌車銷售(shou)區前(qian)。記(ji)者注意到(dao)，之前(qian)給記(ji)者介紹情況(kuang)的(de)(de)小伙子(zi)先行(xing)走(zou)進(jin)展(zhan)示廳旁的(de)(de)一(yi)間辦公室內(nei)(nei)，與一(yi)男一(yi)女溝通不足一(yi)分鐘(zhong)后，便走(zou)出來(lai)對記(ji)者說了(le)三個(ge)字：“辦不了(le)。”
他(ta)告訴記者，那一男(nan)一女是他(ta)的老板，剛(gang)聽說(shuo)現在辦不(bu)了(le)。記者滿臉疑問(wen)，正準備上(shang)前(qian)詢問(wen)具體(ti)情(qing)況時，男(nan)老板走上(shang)來(lai)直言(yan)，以前(qian)能(neng)辦。有的說(shuo)一個(ge)指標18萬，有的說(shuo)20萬，一個(ge)月以內牌子就(jiu)能(neng)下來(lai)，還(huan)能(neng)簽合(he)同。他(ta)說(shuo)：“不(bu)過(guo)現在辦不(bu)了(le)，聽說(shuo)最(zui)近查得(de)特別嚴。”
“啊？真的不能辦啦？”記(ji)者故(gu)意顯示(shi)出遺憾。見狀，女老板(ban)也上(shang)前(qian)(qian)表示(shi)：“半年前(qian)(qian)還(huan)聽說(shuo)能辦下來(lai)，最(zui)近沒有(you)聽到說(shuo)誰能辦下來(lai)的。要(yao)辦也得先交20萬，然(ran)后等(deng)著(zhu)，能不能辦也不確定。”
對于價格的水漲(zhang)船高，這位女老(lao)板告訴記者(zhe)，現(xian)在不(bu)管是(shi)(shi)不(bu)是(shi)(shi)北(bei)京戶(hu)口，辦完了以(yi)后在網(wang)上也(ye)能公(gong)示出來(lai)，所以(yi)才(cai)這么貴(gui)。她強調：“聽說最開始才(cai)6萬塊錢，后來(lai)越查越嚴，得打通好多(duo)層關系才(cai)能辦，貴(gui)也(ye)是(shi)(shi)理所應當。”
“你要(yao)是(shi)著急買車，可(ke)以去二(er)手車市和4S店看(kan)看(kan)，聽說有‘以租代售’的。”女老板建(jian)議記者。
獲得指標方式五花八門以租代售真假難辨
“有(you)搖號資格的話，還是建議你先花3.8萬買(mai)個備案指標(biao)把車買(mai)了，等(deng)中(zhong)簽了再過戶。”
19日(ri)當天，記(ji)者根據在亞(ya)運村市場了解(jie)到的(de)線索，從一(yi)位(wei)自稱認識(shi)能提(ti)供以租代(dai)售服務朋(peng)(peng)友的(de)經銷商手中得到一(yi)個聯(lian)系(xi)方式，據稱，這位(wei)朋(peng)(peng)友熟識(shi)各種提(ti)供購車指標(biao)的(de)代(dai)辦業務。
隨(sui)后，記者(zhe)借咨(zi)詢購車(che)指標和以租代售(shou)情況為由撥通(tong)了這個(ge)電話。據(ju)介(jie)紹，其人(ren)是一家位于豐臺(tai)區南三環外的(de)二級汽車(che)經銷(xiao)商(shang)經理，姓(xing)向。“購車(che)指標一般(ban)都是沒有搖號資格的(de)辦，現(xian)在收費高，一個(ge)指標20萬(wan)。”向經理說，這還(huan)是他們的(de)熟人(ren)價，要是普通(tong)人(ren)怎么也(ye)得25萬(wan)。
由于感(gan)覺(jue)記者確實對購車指(zhi)(zhi)標(biao)(biao)(biao)感(gan)興趣，向經理開始介紹起他所知道(dao)那(nei)些五花八門(men)的(de)獲取購車指(zhi)(zhi)標(biao)(biao)(biao)的(de)方式。他說：“最早就是在限購前的(de)那(nei)些備案車，可以過戶，價格在幾萬元不等；后(hou)(hou)來，又出現了一些走法院判(pan)(pan)決(jue)途徑的(de)，就是說你(ni)要(yao)買(mai)(mai)車但是沒(mei)指(zhi)(zhi)標(biao)(biao)(biao)，我(wo)有指(zhi)(zhi)標(biao)(biao)(biao)，我(wo)買(mai)(mai)了車后(hou)(hou)跟您簽個欠款協議，再(zai)去做(zuo)個公證，然后(hou)(hou)由法院判(pan)(pan)決(jue)把我(wo)買(mai)(mai)的(de)車判(pan)(pan)給你(ni)，你(ni)也(ye)能(neng)自動獲得指(zhi)(zhi)標(biao)(biao)(biao)。”
“但是隨(sui)著走法院判決(jue)途(tu)徑的(de)多了(le)，北京政府就出了(le)政策，要求即便是走判決(jue)也得有購(gou)車(che)指(zhi)標(biao)，這樣就把(ba)這條路給堵死(si)了(le)。”向(xiang)經理(li)表示，也正因如此，最后，購(gou)車(che)指(zhi)標(biao)的(de)價格(ge)才一下子漲(zhang)到(dao)了(le)20萬。
向(xiang)經理(li)坦(tan)言，這么(me)貴的價格(ge)一般也就是(shi)外(wai)地人才來買。他建議，要是(shi)有搖號資(zi)格(ge)的話，還是(shi)建議先花3.8萬買個備(bei)案(an)指標先把車買了(le)(le)，等中簽了(le)(le)再過戶。
向經理告訴記者，“所(suo)謂備案指(zhi)(zhi)標，就是(shi)指(zhi)(zhi)一些大的經銷(xiao)商將閑(xian)置(zhi)車賣了或者報廢后(hou)取(qu)得的更(geng)新指(zhi)(zhi)標，他們(men)提(ti)供(gong)以(yi)租代(dai)售的服務，即花3.8萬先買個指(zhi)(zhi)標，車主是(shi)別人，但(dan)人家(jia)會把身(shen)份證原件給你(ni)，還(huan)會簽個協議，保(bao)險還(huan)可以(yi)出你(ni)自(zi)己的名(ming)字(zi)。”
“如果限購政策不變，等你什么時(shi)候中簽(qian)了(le)，直接過(guo)戶到你自(zi)己名下就可以了(le)。”向經理還為記者(zhe)講述了(le)一個保底方案，即在記者(zhe)中簽(qian)將(jiang)(jiang)車成(cheng)功過(guo)戶到自(zi)己名下后，他們還可以將(jiang)(jiang)原(yuan)有的(de)指標用(yong)1.8萬的(de)保底價收回，或(huo)者(zhe)別人想出更多的(de)錢(qian)購買指標，也可以出售給(gei)價高(gao)者(zhe)。
隨后(hou)，記者(zhe)以要到二手車市(shi)場先轉轉，了解(jie)一(yi)下情(qing)況(kuang)后(hou)再決定為(wei)由，準備掛(gua)斷電(dian)話(hua)，向經理連忙提醒說(shuo)，“花鄉二手車市(shi)場你還是別(bie)去(qu)，那兒都(dou)是二手車販子，全是個(ge)人，他收了你錢，回頭換個(ge)手機號(hao)你連人都(dou)找不著。”
雖然(ran)如(ru)此，記(ji)者(zhe)還是(shi)決(jue)定到二(er)(er)手車市場(chang)再探究竟。8月(yue)20日，記(ji)者(zhe)來到位于豐(feng)臺區南四環的(de)花鄉二(er)(er)手車市場(chang)。在(zai)此，記(ji)者(zhe)再次經歷了之前在(zai)亞運村(cun)汽車市場(chang)的(de)遭(zao)遇，剛一停車，就有三五個車販子上前詢問：“是(shi)買(mai)車還是(shi)賣車？”
記者隨即以詢問(wen)購車指(zhi)標為由道(dao)明來意，其中(zhong)一個(ge)車販子(zi)告訴記者，不管是(shi)哪個(ge)店，只要是(shi)從這里的二手車商(shang)手里買車，沒(mei)有(you)指(zhi)標都可以上牌(pai)照。
記者對此半信(xin)半疑，隨后詢問價格后發現(xian)，價格竟(jing)與早前記者了解(jie)反差極大(da)。“現(xian)在2.6萬左右(you)能(neng)買到一個就不(bu)錯(cuo)了。”車販子說(shuo)，他們找的指(zhi)標不(bu)僅(jin)是(shi)北京牌照還(huan)能(neng)放心使用(yong)。
由于與此前有著(zhu)較(jiao)大反差，記者(zhe)進一步詢(xun)問，是否真正能(neng)買到購車指標，抑或只(zhi)是以(yi)租(zu)代售(shou)？車販子開始遮遮掩(yan)掩(yan)，自稱也是聽(ting)說(shuo)可(ke)以(yi)這么辦，也得找別人，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。
在調(diao)查中，記者還(huan)了解到，不同于亞運村(cun)市(shi)場，二手車市(shi)場內(nei)的多(duo)個商家都自(zi)稱可以幫忙(mang)購買(mai)指(zhi)標，但指(zhi)標價格卻多(duo)在5萬(wan)(wan)元以下，與動輒15萬(wan)(wan)、20萬(wan)(wan)的價格差距較大。
最后，記者終于在一(yi)家(jia)肯(ken)對記者講述細節的(de)商(shang)家(jia)那里得知，幾萬塊錢的(de)價格指(zhi)的(de)就(jiu)是“背車”，即個(ge)人閑(xian)置車輛出售后獲得更(geng)新(xin)指(zhi)標，委托他們進行出租。
此(ci)(ci)外，為(wei)證實近日記者屢次聽聞的(de)“4S店(dian)(dian)也有類似業(ye)務”的(de)消(xiao)息，記者19日當(dang)天(tian)也走訪了位于(yu)亦莊地區的(de)多(duo)處4S店(dian)(dian)發現，上述言論并不屬(shu)(shu)實，多(duo)屬(shu)(shu)借此(ci)(ci)欺騙消(xiao)費者，騙取顧(gu)客信任(ren)的(de)做法(fa)。
“市場(chang)上好多說能代辦(ban)購(gou)車(che)指標(biao)的說法多數(shu)都不靠譜(pu)兒。”某品牌(pai)汽車(che)銷售小孫告訴記者(zhe)，“他們說4S店(dian)也能辦(ban)，就是因(yin)為他們自己的信譽(yu)不夠，想用(yong)4S店(dian)的聲(sheng)譽(yu)來騙(pian)取信任(ren)。”
官方明令禁止
“畢竟都是鉆政策和法律空子，路子肯定越(yue)走越(yue)窄。”
實際上(shang)(shang)，對于坊間傳出的(de)諸多搖(yao)號(hao)購(gou)車(che)(che)亂(luan)象(xiang)，官方一直(zhi)秉承明(ming)令(ling)禁止(zhi)的(de)態度。早(zao)在(zai)去年有人(ren)發現(xian)在(zai)網(wang)絡上(shang)(shang)檢(jian)索出“可(ke)代辦搖(yao)號(hao)購(gou)車(che)(che)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”等信息后，北京(jing)市(shi)小(xiao)客車(che)(che)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調控管理辦公室負責人(ren)便明(ming)確表(biao)示，小(xiao)客車(che)(che)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搖(yao)號(hao)公開、公平(ping)、公正，任(ren)何人(ren)只有通過搖(yao)號(hao)才能(neng)取(qu)得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，不存在(zai)特批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、買賣指(zhi)(zhi)(zhi)標(biao)等行為。
8月19日，記者在亞運村汽車交(jiao)易市場調查時也發現，位于亞市正門顯(xian)眼位置(zhi)的警務站也樹(shu)立了一(yi)塊“購車防騙咨(zi)詢”的標志(zhi)牌，一(yi)旁的音(yin)箱一(yi)直在循環播放著民(min)警提示(shi)，提醒購車人不要輕(qing)信主動搭訕(shan)者，防止侵(qin)害和(he)被騙。
對此，多位表示能夠提供購車指標服(fu)務的汽(qi)車經(jing)銷(xiao)商(shang)也(ye)對記者表達了(le)普遍觀點。他們(men)認為，“畢竟都是鉆政策和(he)法律空子，路子肯定越(yue)走越(yue)窄。”
此外，北(bei)京市交管局8月21日(ri)發布(bu)消息(xi)稱，自北(bei)京成立(li)“涉(she)牌(pai)(pai)違法整治(zhi)打擊辦公(gong)室”一(yi)年以來，共查獲165起(qi)涉(she)牌(pai)(pai)、涉(she)證違法案件，查扣嫌疑車(che)154輛，收(shou)繳偽造的(de)號(hao)牌(pai)(pai)121面。其中，“新車(che)沒有指標不能(neng)上牌(pai)(pai)”為(wei)主(zhu)要涉(she)牌(pai)(pai)違法動(dong)機之(zhi)一(yi)。
政策待反思建議參考房地產調控
“可參(can)考類似房地(di)產調控方法，以家庭(ting)為(wei)單(dan)位(wei)購車(che)，第一輛車(che)不受限、第二輛車(che)搖號、第三輛車(che)拍賣。”
針對記者對北京搖(yao)(yao)號購(gou)(gou)車(che)政(zheng)策執行(xing)(xing)后發(fa)生的諸多亂(luan)象，汽車(che)行(xing)(xing)業(ye)資深(shen)分(fen)析師、中國汽車(che)流通(tong)協(xie)會(hui)常(chang)務理事賈新光8月(yue)24日接受中國經濟時報記者采(cai)訪時表示，通(tong)過電腦(nao)搖(yao)(yao)號確定購(gou)(gou)車(che)指標看似公平，但如同公眾對彩票(piao)開(kai)獎存(cun)在(zai)(zai)質疑一樣，搖(yao)(yao)號程序也(ye)由人來操作，難免(mian)存(cun)在(zai)(zai)不透明。他說：“號牌(pai)本來不是資源(yuan)，但現(xian)在(zai)(zai)因為(wei)人為(wei)施行(xing)(xing)的政(zheng)策卻成(cheng)了(le)稀缺資源(yuan)，繼(ji)而(er)變得搶手。這在(zai)(zai)某種層面(mian)也(ye)激(ji)發(fa)了(le)通(tong)過非正(zheng)常(chang)途徑獲取號牌(pai)資源(yuan)的亂(luan)象。”
“在強化對搖號政策(ce)嚴厲監管的同時(shi)，必(bi)須要杜絕汽車(che)經銷(xiao)商或汽車(che)市場取得號牌資源(yuan)。”賈新光告(gao)訴記者(zhe)，當前套牌等涉牌違法案(an)件數量在劇增。
賈(jia)(jia)新光(guang)認(ren)為，北京(jing)(jing)治(zhi)理交通(tong)擁堵(du)政(zheng)策(ce)(ce)(ce)走(zou)到如今地步，亟(ji)待反思(si)，同(tong)時也在全國范圍引(yin)起(qi)思(si)考。“廣州(zhou)效法上海、北京(jing)(jing)采(cai)用(yong)拍賣(mai)加(jia)搖(yao)(yao)號的政(zheng)策(ce)(ce)(ce)做(zuo)法是有一定(ding)道理的。”賈(jia)(jia)新光(guang)說(shuo)，北京(jing)(jing)的搖(yao)(yao)號政(zheng)策(ce)(ce)(ce)嚴重抑制(zhi)了(le)需求；上海的拍賣(mai)政(zheng)策(ce)(ce)(ce)帶(dai)來了(le)車牌(pai)價格一味追高；廣州(zhou)實施搖(yao)(yao)號加(jia)拍賣(mai)，體現了(le)對不同(tong)需求采(cai)用(yong)不同(tong)政(zheng)策(ce)(ce)(ce)的特(te)點(dian)。
“北京如果(guo)想要(yao)完(wan)善現有治堵政(zheng)策，需(xu)要(yao)結(jie)合北上廣(guang)三(san)地的(de)(de)辦法重新反思研究，探尋(xun)出一條更好、更完(wan)善的(de)(de)辦法。”賈新光建議說，可以參考(kao)類(lei)似房地產(chan)調控(kong)的(de)(de)辦法，以家庭為(wei)單位購(gou)車(che)，第(di)一輛(liang)(liang)車(che)不受限、第(di)二輛(liang)(liang)車(che)搖號、第(di)三(san)輛(liang)(liang)車(che)拍賣。
“當(dang)前來看，全(quan)(quan)國聯(lian)網可能還做不到(dao)，但(dan)是(shi)(shi)在北京(jing)市范圍聯(lian)網分(fen)享機動車(che)注冊信息是(shi)(shi)完(wan)全(quan)(quan)可以做到(dao)的(de)(de)。”賈新(xin)光(guang)進一(yi)步解釋說，第一(yi)輛(liang)車(che)對于沒有(you)車(che)的(de)(de)家(jia)庭而言是(shi)(shi)名副(fu)其實的(de)(de)剛性需(xu)求，第二輛(liang)車(che)則可視為改善需(xu)求，第三輛(liang)車(che)則是(shi)(shi)更高的(de)(de)需(xu)求，應該對三種類型區分(fen)對待，并實施針對性政(zheng)策。
正視亂象原因重視公共交通及管理
車(che)市限購政策不(bu)能(neng)當成常態政策，政府(fu)應(ying)從戰略和長遠角度(du)考慮交通問題。
8月25日，結合記(ji)者對(dui)購車指標(biao)亂(luan)象的調(diao)查，中國(guo)人(ren)民大(da)學(xue)發展(zhan)中國(guo)家經(jing)濟研究中心(xin)主任彭剛以(yi)經(jing)濟學(xue)人(ren)的眼光對(dui)中國(guo)經(jing)濟時(shi)報記(ji)者表示，應(ying)該正視催生亂(luan)象背后的經(jing)濟及社(she)會原因，繼而更加重視公(gong)共交通發展(zhan)及管理(li)。
彭剛認為，亂象(xiang)(xiang)頻發原(yuan)因有(you)二(er)：一是市(shi)場供求嚴重不(bu)平衡，即資(zi)源的(de)(de)高度稀缺；二(er)是中國目前正處于尋租(即政(zheng)(zheng)府(fu)行政(zheng)(zheng)權(quan)力對經濟(ji)活(huo)動進(jin)行干預，妨礙市(shi)場競爭作(zuo)用，讓少數特權(quan)者取得超額收(shou)入機(ji)會(hui))、物質至(zhi)上(shang)、權(quan)力濫用等現象(xiang)(xiang)頻發的(de)(de)社(she)會(hui)背景(jing)下(xia)，政(zheng)(zheng)府(fu)制定具(ju)有(you)好初衷的(de)(de)政(zheng)(zheng)策(ce)難(nan)免走樣。
在彭(peng)剛(gang)看來，搖(yao)號獲取(qu)購(gou)車指標以運氣(qi)作(zuo)為評判基(ji)礎，理(li)論上是比(bi)較公(gong)平的(de)，但由于我們處于當前社會(hui)背景下，繼而(er)也(ye)就催(cui)生了上述諸(zhu)多(duo)亂象(xiang)。“這么多(duo)人去分享(xiang)這么少的(de)資源，尋租空間巨(ju)大，利(li)(li)益(yi)肯定會(hui)催(cui)生出各種牟利(li)(li)渠道。”彭(peng)剛(gang)強(qiang)調。
“從理論上講，公眾都應該有(you)買(mai)車(che)的權(quan)利，汽(qi)車(che)也是工(gong)業化社會及(ji)小康(kang)社會的標志之(zhi)一。”彭剛認為(wei)，如果(guo)每一個老百姓家(jia)里(li)都有(you)一輛私人汽(qi)車(che)，這(zhe)個社會就(jiu)是穩定的，即“有(you)恒產就(jiu)有(you)恒心(xin)”。
他認為，車市限(xian)購政(zheng)策(ce)不能當成常(chang)態政(zheng)策(ce)，政(zheng)府(fu)應從戰略(lve)和(he)長(chang)遠角度考慮交通問(wen)題，為公(gong)(gong)眾(zhong)提供公(gong)(gong)共資源設施，而不是限(xian)制汽車購買。“解決(jue)交通問(wen)題，要把著力(li)點放在管(guan)理上，同時大力(li)發展(zhan)公(gong)(gong)共交通。”彭剛強調。
實際上，大力發展公(gong)共(gong)交通(tong)，早已成為學(xue)界以(yi)及政策制定者的一(yi)致共(gong)識。據記(ji)者了(le)解，新(xin)近出(chu)(chu)臺的《北京市“十(shi)二五(wu)”時期交通(tong)發展建(jian)設(she)規劃》對北京今后三年的軌道交通(tong)等公(gong)共(gong)交通(tong)建(jian)設(she)做出(chu)(chu)了(le)更加具體的要求。其(qi)中，征收擁堵費、限制出(chu)(chu)租車總量(liang)增長等要求備受關注。
與彭剛一(yi)樣，堅持(chi)應大力發展(zhan)公共交(jiao)通的賈新(xin)光對(dui)本報記(ji)者(zhe)闡述了更為具體的建議。他認(ren)為，首先，北(bei)京(jing)針對(dui)中心城區(qu)收(shou)取(qu)擁堵費，前提是應該放開尾號限行；其次，應大力發展(zhan)汽(qi)車(che)租(zu)賃，鼓勵短(duan)期(qi)用(yong)車(che)，減少私家(jia)車(che)使用(yong)；第(di)三，不同于北(bei)京(jing)“十二(er)五”交(jiao)通規劃要求，北(bei)京(jing)還(huan)應繼(ji)續增加出租(zu)車(che)數量。
賈新(xin)光介紹，國際通行的(de)標準是，出(chu)租(zu)車空駛率在35%以(yi)下代表出(chu)租(zu)車極為緊張，應(ying)該增加；空駛率在45%以(yi)上則說明出(chu)租(zu)車過(guo)多。據記者了(le)解(jie)，未來三年，北京確(que)保(bao)出(chu)租(zu)車總量保(bao)持(chi)6.66萬輛(liang)，車輛(liang)空駛率降低到35%以(yi)下。
此外，賈新光強調，北京市(shi)承(cheng)(cheng)諾“十二(er)五”期(qi)間的(de)公共交通承(cheng)(cheng)擔率(lv)達到(dao)50%的(de)政策(ce)導向是非常正確的(de)。他說：“國際上通行的(de)公共交通承(cheng)(cheng)擔率(lv)在50%—70%，北京應(ying)該最終爭取(qu)達到(dao)70%的(de)標(biao)準，雖然難度(du)巨(ju)大，但卻非做不(bu)可(ke)。”
